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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疏寒x蔡居诚]《情为何解》12

《情为何解》12
应该不是太长的坑,大概有肉渣/药物成瘾/x童等,全程1v1,少量少侠x方思明情节。

我终于开始疯狂OOC掌门了。
大纲一两句话的东西强行扯了一章,扩句之艰难由在于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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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居诚尚且还在睡,甚至于比方才引梦时睡得更加安稳,总是带着惊惧不定的双眸闭上,长而翘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些许阴影,紧皱的眉舒展开,却无过去那般神采飞扬的劲儿。

萧疏寒在床前站着,低头观摩了好一会,似乎把蔡居诚熟睡的脸仔细描摹了一番,又想起那双总是灵动的,有些过分傲慢的墨黑眸子来。少年嘴角总带着三分笑意,便是让他当众指点出剑法时也止不住微笑,但总是听得专注,一双眸子隐隐透着光。

那个人和蔡居诚看起来很像……似乎本就是一个人,只是为什么,又好像许久没有见过那么一个神采飞扬的少年了?

萧疏寒回想起来,似乎许多年不曾见蔡居诚那样笑了。

但他想看看那双眸子还能不能露出同样像发着光似的样子,又不能叫醒蔡居诚——若是蔡居诚醒过来,看见他在旁,定又会惨叫痛哭,想把自己躲起来……躲起来,恨不得变成尘埃,藏到萧疏寒碰不到的地方。

高大的武当掌门站了一会,便扶着床慢慢坐下,看向面前提灯而立的云梦弟子示意。

“此梦非梦,乃是‘解梦’纠缠上他的记忆而生……”少女脆如击玉一般的声音回响在他耳畔,他伴声看向蔡居诚,引梦灯光忽明忽暗,越发惑人双眼,女子的声音渐渐远去,听得又不是那么分明。

“萧掌门可纠其记忆中不同真实的幻象,但不可妄加更改原本的记忆。梦魇大势去时,便可拔而除之了……劳烦萧掌门了。”

“此为贫道本职也。”萧疏寒一弄拂尘,颔首应道。过了那阵光,他眼前又重新清晰起来,方才还在一室的云念念和蔡居诚皆已不见,独他一人,站在落花淋漓的桃花林中。

此处是武当后山。

萧疏寒久居武当,虽旁人见他总呆在金顶,但他对于武当一花一木早已熟悉得透彻,慕春从药王谷闭关回来,穿过后山,偶也可见到如此乱花飞舞之景,或是遇到被旁人丢弃在此的孩子。

只是不知,这在梦境中,是什么时间。

他行得缓慢,怕错过什么明显的标志,又再左右环视,目之所及,似乎都是桃树,再远便成了白雾。云念念之前所说,蔡居诚所生梦境之真实,在他看来,也确是如此。

这本就是真实的回忆,但人的记忆通常是有限的,对于细枝末节的东西,都会逐渐遗忘,越熟悉的记忆,构建出来的梦境越是真实,而越是难以击毁。这梦境,似乎一花一草都显得那么真实,毫无破绽,又叫人心痛。

——蔡居诚回忆了多少次,才得以构建出如此真实的场景来?

他的徒儿道心不定,梦魇更是伺机而动缠绕而上,与这原本美好的记忆,纠织出荒诞可怖的幻觉来。

他行了约是十几步,便听见风声落花声中突兀地夹杂着其他的声音,像是细语,像是抽泣,萧疏寒回过头,饶是见多识广的武当掌门也一时怔在原地。

同他一模一样的男人蹲在幼年的蔡居诚面前,作势要亲吻那懵懂而害怕得瑟瑟发抖的孩子。

但他反应过来又比之前那云梦的小弟子快得多,几乎是电光火石间,便已经掠到两人跟前,梦魇被人坏了好事,似乎有些气急败坏地起身回击,那点仙风道骨的气质并不差分毫。

萧疏寒无心多纠缠,心念着那个孩子,手中拂尘一抖,凭空起了一道墨色剑气,与那道身影击在一处,一并化成水墨散开,了无踪迹。

白雾茫茫的桃花林,仅剩下了一高一矮的两个身影。蔡居诚抬头看着他,衣衫散开,露出孩子光洁幼嫩的胸口皮肤。他仍带着恐惧,又是茫然,那双眼睛里聚着雾气,看起来和过去的蔡居诚又不太一样。

萧疏寒确认了梦魇已去,便蹲下来,替孩子整理好了衣物。

“没事了。”清冷的道长语气轻若鹅毛,缓而温柔,像是在宽慰蔡居诚,又或是宽慰一时心起了乱的自己,笃定道,“不会有事了。”

原本高傲偏执的武当叛徒蔡居诚,一时变回了幼年时的模样,好像也会引起人的怜爱之心来。萧疏寒似乎想不起怀中这孩子,是日后在圣诞大典上意图弑君的蔡居诚,也是日后堵在他和其他弟子前,神色狂妄口口声声喊道“我要你死”的蔡居诚。

他牵着那稚子,慢了步子,放任孩子小小的步伐,一同行在桃花林间。

是时他在金顶短暂闭关而出,意往此处花林间一游,恰遇见蔡居诚在金顶附近读书,也让他抓了包。他便领着素来亲近他的孩子一并而往,春色同游。

萧疏寒触景而生了回忆,手中那孩子却主动挣开了他的手。这时的蔡居诚约有七八岁,像是羽翼未丰的白鹤在花林间窜动,轻功虽未成型,却在跑动中已然有了武当轻功的雏形。

与那时比,他经历的年载又多了些,这些场景埋没在他的回忆中,致了现在看来,陌生而新鲜。他只能寻着蔡居诚的脚步而去,至了树后,才看见蜷在树洞间双目炯炯身体消瘦的孩子——邱居新。

他便是想起来了,那个孩子被他抱在怀里,饿了几天,却还算得上健康,蔡居诚抬头看着他,那神色中,分明是隐不住的紧张和落寞。

“您……会不会不要我?”

稚子轻而缓的声音敲在他心口。蔡居诚害怕被遗弃,又害怕因为主动提起此事惹他生气被遗弃,也不敢奢求再牵他的手,绞着双手站在原地,好半天才问出来。

萧疏寒心口压了一口气,怎么也吐不出来。武当以后也并非没有担心自己再被遗弃的弟子,也有人来问过他,他想来自己是记得如何回答这话的,语气句读都如一个模子出来,已然是一个公式化的答案。

但他现在却突然说不出口。

他昔日不曾注意过蔡居诚那细腻脆弱的向来只掩藏在乖巧的外表下的心思,把自己当作蔡居诚的师长,他的父辈,这时候有些话说出口并非有多难的事。

但他现在却不敢想,不敢说。蔡居诚还是那个童年无忧的孩子,他却已经是,为了武当,为了天下,舍弃蔡居诚的往日旧师。

他的沉默让孩子越发不安。蔡居诚抬起头来,神色凝重,眉头皱在一起,又强迫自己勉强露出个笑来。

他是个懂事早熟的孩子——把萧疏寒这沉默当成了拒绝,便想自己退一步,再退一步……

“武当不会抛弃你……”

他的声音悠远而空洞,像是努力在强迫自己完成既定的事情。蔡居诚原本努力绷着的小脸露出了一丝雀跃和欣喜,又怎知,这一字一言,叫萧疏寒近乎掏空了肝脑,如锋芒在背,凝出的冷汗沿着脸颊滴下去。

“我……”

萧疏寒从那墨黑的眼睛中看到了日后的蔡居诚,看到了在行刺失败后口口声声骂他偏心的蔡居诚,看到了在万圣阁据点中神色疯狂而怨毒的蔡居诚,看到了那个血流满面神色灰白的蔡居诚,看到了南崖宫被紧锁的那个恐惧而绝望的蔡居诚……

他们像是无色无形,又无处不在,千百个声色相同又含着不同情感的声音在提醒他,“你是个骗子”。

“……不会抛弃你。”

萧疏寒从蔡居诚满是敬仰和欣喜的眼睛中看到了自己,无处可逃的自己。

……

武当立于山间,夏季急雨雷鸣似乎并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相反萧疏寒面对此景倒有些轻松,雨声远了红尘烟火气,远了弟子的声音和钟鼓声,一切都埋于淋淋沥沥的雨声中,虽是嘈杂,却尤让人得以静心。

萧疏寒站在南崖宫外,遥望武当,何处寂静,唯有身边的房屋中灯火通明,他立了好一会,才从方才的桃花林中回过神来,又是好一会,才意识到,雨声会遮掩的,不只是各色的尘世嘈杂。

——还有十五六岁刚晓人事的少年道长,被自己敬爱的师长堵在床间欺凌折辱的求饶和尖叫。

萧疏寒冲进屋中,那道身影尤未从蔡居诚身上退开,烛火将原本便高挑的道长的身影扭曲,映在墙上,越发庞大而可怖,如无处遁逃的黑暗,笼罩向整个房间。

萧疏寒手中拂尘一挥一收,丝缕银丝勾住梦魇刚抬起的手腕,一把拽过,方在空中对了一掌,那梦魇便如之前一般消散得无影无踪。

其力并不算强,只是在蔡居诚的梦中,被越发扭曲得可怖罢了。

萧疏寒感受过方才那一掌的虚力,心下探了个底,拿捏了八九分的把握,才看向兀自低着头抱着脑袋蜷在角落的蔡居诚。

那少年已经生得高挑了,只是本就是休息的时间,穿了一身中衣,便显出几分原本莫须有的单薄,萧疏寒想不起他与蔡居诚曾经在雷雨夜间同处一室,左右又看不见那时同样居住在南崖宫的朴道生,才上前用手覆盖住蔡居诚的肩膀。

那孩子在发抖,肩膀手臂都抖得厉害,萧疏寒心下微动,想来是方才梦魇的阴霾还有留存,又试探着开口唤了两声。

“……居诚?”

“抬头看着为师。”

“可还有什么不适?”

只是他如何唤,那少年仍是置若罔闻,低着头,瑟瑟发抖着,萧疏寒隐隐担忧,又轻拍了他一下。看着这梦境连同蔡居诚的身影,一起逐渐消散的场景,才恍然大悟。

数年前朴道生出山置事,又恰逢夏季暴雨,他站在金顶,看着南崖宫的灯火亮了大半宿,到底没有过来看看……这梦境中,本就不该有他的。

……本就不该有他的。

萧疏寒想着,舌根无由头地苦涩起来。蔡居诚年及束发仍会惧怕雷鸣一事,这他是不知的……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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