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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留香手游|南无生/原随云]《吃蟹》

之前(四个月前)交换的命题短打。

无明显Cp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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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看一个蝙蝠岛至今的做派,也知那从不被捕捉风声的蝙蝠公子究竟想的是什么事。


理想主义者心里头早不能算是个对外物还怀抱天真和热衷的人。而另一个男人——或是说还算少年——看起来惯常拨弦和抚赏风物的手不像是会搅弄风云的。但暗香的密探不是会说谎的,尤其是对于暗香看不上的叛徒的去处的事上,而南无生在中原和那位久早闻名的蝙蝠公子打了个照面之后,也确信这确是会和柳念走上一路的人。


兰亭暮春的居主最多算得上是看不惯这世间的某些秩序和其位上的愚者,但蝙蝠公子那世家公子的皮囊下可谓是一比一的疯狂。两家幕后之人各自瞧不上彼此,唯一称道得上默契的,无非是说话间都没在楚留香面前互捅身份,不妨碍江湖大半不知底细的神秘组织在有旁人知晓身份的情况下,仍然可以潜伏在阴影里头各自苟营。


虽说身份是个值得要命的故事,但南无生暗忖起双方无非都是在疑虑撕咬起来实在难看,故而和原随云过了这茬又默契地把彼此忘之脑后。及十月中旬前后,阳澄湖畔,无名楼舫上,才不得不回忆起先前的不快一见。


南无生行走江湖多年,有过一面之缘和滴水之恩的人都不少,长白山上的敲钟人算一个,无名楼舫的养蟹厨子也算是一个。恰逢这金桂的时节他云游到苏州城附近,亦然顺路到了楼舫上落脚和品蟹。


领路的掌柜正躬身跟他说着这年最好的两只金膏蟹刚被人挑走,对口腹之欲无多讲究的南无生并未表现出丝毫的遗憾,但等登上二楼,余光瞥见过传言里那位一掷千金的客人时,仍不禁愣了个神。


是谦谦世家公子,也是海上孤岛的独裁者。若非占据最佳观景台的是个远近闻名的瞎子,这位来此品蟹的食客也没什么奇怪的。楚留香离开中原还未过去多久,离蝙蝠岛的下次拍卖会也还有些日子,十月中正是食膏蟹的季节,况且这阳澄湖的蟹是出了名的,南无生对原随云会出现在此也只有一种不出意料的淡然。


月青云纹服的青年回过头,被黑布遮盖的双眼正对着登楼的两人,像是追索着脚步声的消失。只是他单凭一次没什么好印象的见面,和先前并未放在心上的脚步声,无法迅速锁定来者的身份。直等到南无生穿过船廊,将伞搁置案边,才恍然露出平静的笑,招呼店家添置杯盘。


海上的霸主和陆上的行者彼此并不对盘,但并不能妨碍他们偶然相逢时,共处一桌品味美食。


南无生来得很凑巧,蒸熟的大闸蟹正悠悠飘散着独属于蟹的芬芳,杂糅着谈不上喧宾夺主的姜辣香气,在旁的红泥火炉上正煨着同样馥郁馨香的花雕酒。


他并不是没尝过这誉为蟹中之王的膏蟹,但也比不上原随云在感官上的挑剔和追求,摆在无争山庄少庄主面前那只显然超出了南无生所见过的膏蟹。


从白壳下透出的金黄色从蟹身蔓延到蟹足,无愧在膏蟹名前还加了一个“金”字与普通膏蟹区分。堆在关节间的雄蟹膏是恰到好处的火候所给予的成果,多一把火则溢,少一把火则空。连带着蟹的气味都像是将其和普通的膏蟹相区分,那独特的带有果香的蟹甜味在原随云打开蟹盖的时候倏而飘散盈室,勾人十指大动。


南无生不喜动手拆蟹,自有旁人替他拆解摆盘。但原随云却与之相反:他喜欢在各个层面上去享受乐趣,同样热衷于这指尖的操玩。


光滑微烫的蟹盖被他揭开,换壳的蟹王里头还有一层能吃的软壳,透亮的膏油正包在软皮里。需拿镊子沿边一戳,一挑,蟹肚子里满得流油的黄儿自然溢出来,接在小碟似的蟹盖里。


原随云取了琴指的左手颠了颠蟹身,把软壳凑到唇边上,像是对着兜着汤的薄皮包子戳的洞,轻轻一吮,软壳自然便又瘪下去一截。


等特别的软壳再瘪了下去,他才将那蟹的软壳剥去,接着旁人递过来的小剪,依次拆了蟹腿,蟹钳。


镊子取了蟹心蟹胃,挑掉了浸出蛋黄的蟹腮。原随云动作熟稔而轻松,对比起侍者的小心翼翼也要自然得多,尚且有心在南无生拿起纹花的彩瓷酒杯时停下动作,偏头抬眉,同样举樽相和。


杯中馥郁美酒尚且温热,裹着细姜丝与枸杞子落入胃中。花雕酒本身性温,遑论点单的人更偏好于这十八年陈的女儿红,一杯酒下腹,南无生坐在秋高的风里,也觉胸腹暖意阵阵。


他是行走在人间多年无名无姓无足挂齿的旁观者,看多了寻常盲人的笨手拙姿,也听闻过关于蝙蝠公子经才绝伦的传闻,两者之间的割裂感直到汇聚在原随云这个人身上时才各有取舍地相互交融。像是能听见原随云剥开谦逊外表后,那语末微微上扬,高傲而不屑的声音。


“谁道语风云者一定不是个盲人呢?”


原随云分给南无生的那只金膏蟹不过是换壳期的区别,但被蟹油浸泡成奶黄色的蟹肉混杂着金黄沙质的蟹膏同样不差分毫。侍者盛上来理好的蟹身肉和蟹腿肉精致地分成两摞,与此同时自行拆蟹的原随云也正抽出店家准备的棉绢手绢擦拭双手。


蟹身肉入口即化,蟹腿肉牙碾成丝,浸透了蟹膏蟹油后都带有流沙包似的口感,比起独有蟹黄的小笼包多了浓郁的蟹味和肉丝的嚼劲,更比江浙特制的秃黄油豆腐少了一份猪油的闷腻和不洽的豆腥。


一年丰收季里,一家蟹船酒舫千余江蟹中,不过挑出这两三只金膏蟹来,也无怪忠于追求享乐的极乐宗宗主寻影而至,和本不该是同路人的偶逢者分享这样一道美食。


原随云吃得很慢,每一口都在仔细品鉴,虽说旁人皆知道蟹膏与蟹肉的多寡比例,会带来每一口中偏腻或偏淡的滋味,也少有人能做到他这般认真仔细。从盛在蟹盖中舀起的半勺蟹肉在口中,或咀嚼,或舔舐,过了十息才缓缓吞下,又一口十八年陈的花雕酒过后,才是下一勺……


从船廊间一眼望出,观景台之外,江面寂静,捕蟹人划开涟漪,载着沉沉蟹笼,沐日余晖。


南无生遥观湖景,淡道:“今日的蟹不错,海岛事后我可救你一命。”


原随云举杯停滞,忽而笑道:“酒不醉人,不必妄语,南兄大可拭目以待。”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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