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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喻]无疾

[王喻]无疾

架空医患设定。

 

喻文州生了病,只是感了风寒,并没有什么大碍但喉咙总是痒痒的时不时还咳上两三声也难受,他想找家诊所,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道附近哪里有知名些的诊所。有天他出了小区门,恰好看到路旁有那么家,牌子上也没甚名字,就只是红字白底紫蛇权杖的招牌。

 

鬼使神差的,他就踏入了那门槛。一道白幕把房间划成了候诊室和会诊室两部分,他所在的靠外的候诊室没有人,大抵是里面有人听到了他的声响,一个声音叫他,“进来吧。”

 

喻文州撩开了白幕,入眼是一墙整整齐齐的中药柜子,他转个视角,桌子后面的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正收了杂志,一边拿诊断单一边问他,“怎了?”说的是普通话却带上了些京腔,喻文州不习惯老北京话,但并不排斥这。

 

“这是中药店?”

 

“不是,都经营的,你要中药我可以给你开。”大概是发现了喻文州说的普通话,男人也用上了普通话,但语速又要慢上了一分——应该是不习惯,喻文州理解。

 

我不要,喻文州心想,在男人抬头看他的时候摇了摇头。这医生眼睛也够特别的,右眼和普通人一样大小,左眼却微微偏大,表现出奇异地不对称感。喻文州看,同时回答他之前的问话:“有点感冒。”

 

“过来。”医生把压喉片拿出来,喻文州坐过去,又问:“医生你怎么称呼?”

 

“我姓王,王杰希。”

 

“王医生你眼睛挺特别的,有没有人说过?”这天生的长相大概提起来让人会起反感,但喻文州就是有本事说得温温和和让人起不了火。

 

王杰希应了一声,既没有露出生气的表情也没有露出丝毫笑容,他就做他自己的事情,说:“张嘴。”

 
……

喻文州是喜欢和各式各样的人聊的,王杰希一路公事公办,也挺无趣的,喻文州想着下一次换家诊所算了。

 

王杰希把开好的药给他,他看了看,又随口问了句:“这些药怎么我在其他地方都没见过啊?”

 

“吃死了再来找我。”

 

喻文州没反应过来:“啊?”又一想吃死了怎么能来找他,也就是给他说这药治病,吃不死人。这人态度冷冰冰的,说话倒是有点趣,说这种话却又有点晦气。

 

王杰希不跟他解释,找了零给他。

 

“这附近还有哪些诊所水平高点啊?”喻文州本考虑去问问别人,但为了报那一句之仇他有心要气气王杰希。

 

王杰希还是没有生气的一副平静的样子地回答他:“你可以百度,不过不是有必要这样。”

 

“怎讲?”

 

“两站路之类没有比我医术高的店。”

 

喻文州吓了一跳,没见过说这话的,又笑起来:“王医生口气不小。”

 

“我是没口气,说的事实,你有口气可以吃益达。”王杰希眼皮都没抬,回了位置继续看他的杂志。

 

喻文州拿着药,回去吃了两天就好了,医术还是有点厉害。又一天他出门正好看到王杰希站在他的诊所门口。

 

“王医生,你还记得我吗?”

 

王杰希抬了抬眼眸:“记得。”

 

“你的医术真不错,谢谢你。”喻文州感叹了句,诚心地感谢他,看了看表,再说,“还有事,下次见。”

 

“我可不想再见你。”王杰希回了句,转身回屋里去了。

 

喻文州楞了,抬头看了看牌子,还是大红色写着诊所的那牌子。

 

“诊所……”是不该在这见,喻文州想,可他又忍不住想,但这人说的叫什么话?

 

……

 

夏季的暴雨一来是没完没了,一阵阵的,喻文州出门时阳光明媚,也没记得带伞,回来的时候好不容易顶着暴雨淋得浑身湿透躲到了一家超市前的雨篷下,休息时正好从门口出来个人。

 

王杰希拎着大包小包出来,下意识看了一下旁边的人,停了下来。喻文州淋得狼狈,还是笑:“王医生,我们又见面了。”王杰希见他这一身湿透,把手上提着的小的那包东西塞他手上,单手撑开了雨伞,“到我那去。”

 

虽然伞不小但两个大男人打着也勉强了些,到诊所的时候王杰希也淋湿了不少,但他也没说什么,让喻文州坐在会诊室,自己进了里屋。喻文州扯了扯身上湿漉漉紧贴着皮肤的布料,白衬衫沾了水就透明起来,贴在身上,胸口染出两点粉红,结果他脸红得让王杰希走出来的时候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是不是发烧了?”

 

“没有的。”

 

王杰希换了身衣物,让他脱衣服,他就脱,站起来,王杰希拿毛巾草草地给他擦了身上的水渍,把睡衣给他,喻文州比王杰希矮了点,王杰希的衣服穿他身上还有点松。见喻文州穿好了,王杰希又把毛巾和睡裤都给他,转身又进了里屋。喻文州换下了裤子,王杰希过了几分钟回来,给了他一杯热滚滚的姜糖水,另一杯放在桌子上。

 

趁他喝姜糖水的时候王杰希拿着毛巾又给他擦了擦头发,插上了吹风机撩着他软乎乎的头发吹了个半干,喻文州还没被除父母以外的人这样照料过,不免有些不习惯,等吹风机放下之后他说:“王医生你挺会照顾人的。”

 

“职业所予。”王杰希毫无被夸的喜悦表露出来,让他拿了自己衣物里的财物,把衣服拿到里屋去透水拧干晾着。

 

王杰希回来的时候喻文州还抱着姜糖水发呆,王杰希拿了自己那杯,喻文州说:“我不喜欢这姜味。”王杰希皱了皱眉,想他怎么这么挑剔,又出言安抚他:“放了红糖,不难喝的。”

 

王杰希和喻文州坐在会诊室里,面对着各自喝着烫的还氤氲着水汽的姜糖水。放下杯子的时候喻文州终于忍不住,小声地咳了起来。

 

“淋感冒了?”王杰希关切地问了句。

 

“没,没有,前几天就有点感冒。”喻文州这才有点尴尬。

 

王杰希语气有点严厉:“你该快点吃药的。”

 

喻文州说不上的心慌然后飞快地解释道:“当时并不严重。”

 

“现在就严重了。”喻文州无言以对。

 

王杰希又按照上次的流程,问了大概的病况,给他拿了药,喻文州给他解释“上次的药还有剩的”的时候他简洁地回了句:“对症下药。”又将几样不同的药物放在桌上,翻诊断单书写着,喻文州抱着重新接了姜糖水的杯子凑过去,看着王杰希偏白骨节分明却不显消瘦的手捏着那一支钢笔画下一串字迹。

 

医生的字迹是出了名的不能认,喻文州也知道这道理,指着一串一个点的字问他这是什么,王杰希就把药盒子从给他的袋子里翻给他看。喻文州有点心疼地把身上大半的钱都用作了医药费,还忍不住侃王杰希,“王医生吃药费回扣水平可真是一流一的。”

 

“好的医生总是要多赚点劳务费,”王杰希话又一转,针锋相对,“有十个和你一样一个月生两次病的病人,我收入就不愁了。”

 

喻文州笑了笑,“到这没多久,水土不服也是可以谅解的吧。”

 

“哪的人?”

 

“G市的,”喻文州回答,想了想,又用粤语叫他名字,“给黑。”他说粤语的时候声音又要软了些,带着尾音轻轻柔柔地一转,说不出来的糯。

 

王杰希还是没什么反应,继续说自己的:“你身子还是有点虚,过几天再来,我给你开点中药补补。”

 

中药,喻文州转过去近距离地看了看那一墙的中药柜子,目光从一个个漂亮的毛笔字上扫过去,当归……枸杞……贝母……陈皮……淡淡的中药味飘了出来,他皱了皱眉,“西药不行吗?苦……”

 

“倒不会苦,会加橘皮,山楂一类的东西,是看你怕不怕酸。”

 

“酸倒不怕。”喻文州回他一句,目光紧紧地被中药名吸引着,过了会咦了一声,问他,“王医生,这个是做什么的,名字好奇怪。”

 

“什么?”王杰希看着杂志没回头。

 

“王,不,留,行。”喻文州一字一顿地读出来。

 

“行血通淤。”

 

“啊?”喻文州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王杰希的术语,下意识地飞了个问号出来。

 

“用于经闭及乳汁不下,可以治女孩子经期腹痛。”

 

……

 

过了几天喻文州又来带了几服中药回去,按王杰希的说法先水泡着再小火煎成了药,喝下去虽然是有股酸味却仍旧苦得逼人,混在一起那味道还不如纯粹的苦。喻文州颇有种被骗的感觉,想他的味觉要是真觉得这只是酸的话让他自己喝去,但还是忍着喝完了药,不出所言很长时间没有再生过风寒,也如他所言一直也没见过王杰希。

 

那之后过了几近半年,喻文州出门的时候又撞见王杰希站在他诊所门口,他上前打招呼。

 

“王医生,你还记得我吗?”

 

“记得。”

 

王杰希抬了抬眼眸,喻文州笑起来,他说:“谢谢你的药了,我现在身体好多了,请你吃饭让我感谢你一下好不好?”

 

王杰希欣然:“好啊,现在?”

 

“现在。”

 

王杰希转身进去关了灯,出来关了门,从几步台阶上下来,站到喻文州面前,喻文州挽上他手臂,两人几乎贴在一起,喻文州抬着头看他,近在咫尺。

 

王杰希笑,在左右无人时,偏过头在喻文州的脸颊上落了个轻吻。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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